高楹不敢再说话，因为她承认高闵说的是事实，如果在让他在恒远待几年，将来她的地位一定是岌岌可危。
静默半晌后，高楹妥协地说了一句：“是，我不如你。对不起，高闵，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感情。”
高闵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胃里突然感觉一阵翻腾。
现在他得了一种心理疾病，只要是提到和高楹感情有关方面的事，他就会习惯性恶心。
高闵努力压下胃里的不适，他没再多说什么，提着包从高楹旁边走过。
但高楹却不死心地追了上去，“高闵，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一下可以吗？”
“即便做不成恋人，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对吗？”
高闵停住脚步，回头看着高楹，脸上凝着冷霜：“做朋友？当初是谁让我和庄晚晚保持距离的，又是谁说分手之后是做不成朋友这种话？”
高楹拧眉，眼眸低垂，“是我说的。”
“所以呢？”
高楹：“我只是以为在你心里我和庄晚晚是不一样的。”
其实就自己能被高闵喜欢这件事来说，高楹内心还是有点自豪的。
虽然她没有那么喜欢他，但是那种被恋慕的虚荣心，她也是有的。
听到高楹提起庄晚晚，高闵直接很不客气地回一句：“在我心里，你连和庄晚晚比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高闵走的很干脆，留下高楹一个人站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高闵那句话之后，她心里突然绞痛的难受。
他说，她没有资格和庄晚晚比？
为什么？曾经她在他眼里不是哪一点都比庄晚晚好吗？
高楹双手攥紧，指节分明，但终究她还是逼着自己去面对现实。
高闵正准备离开医院，突然碰见袁渡渡，她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手里拎着两个白色的马夹袋。
“高闵？”
袁渡渡叫住高闵，语气是很大惊小怪的那种。
“你怎么在医院？”
高闵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胃炎。”
袁渡渡先是一愣，随后就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恭喜啊！”
高闵瞥了一眼袁渡渡，目光意味不明。
“先走了。”
袁渡渡一个机灵挡住了高闵的去路，“走什么，我一直都想找你算账呢。”
“你这个死渣男，先前那样玩弄庄晚晚的感情，现在报应来了啊。怎么，你的那位白富美上司呢？她没管你啊？”
袁渡渡没有一天不想着为庄晚晚出头，可无奈，她一直都见不到高闵。
今天好不容易被她找到机会，高低不整两句，还真对不起她苦苦等待了这么久。
高闵冷言：“我不想多说。”
袁渡渡：“我想多说啊，你说你是不是活该。以前你胃炎的时候，我家洛洛是怎么对你的？嘘寒问暖，陪着你在医院没日没夜。甚至为了给你买一点好吃的，把自己的早饭钱省下来！”
袁渡渡丢下马夹袋，伸手用手指戳了戳高闵的胸口，“良心被狗吃了？”
骂完之后，她就开始不平！
“高闵，你永远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洛洛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也永远不知道她哭的撕心裂肺还要故作坚强的样子有多狼狈。”
袁渡渡哭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责。
“你追洛洛的时候，是你说会好好爱护她，保护她的。所以她信了，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不爱可以，但是为什么要伤害！”
情绪上头，袁渡渡直接上手不停拍打高闵。
两旁路过的人群纷纷向他们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本来，高闵是非常讨厌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当成耍猴看戏一样的行为。
但现在他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高闵，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洛洛是傻瓜啊。你后来去读研究生，那样子冷落她，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告诉你，她全都知道，但每次她都只是敢和我偷偷的哭。”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爱你，爱进骨子里，所以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
高闵不作声，但却把袁渡渡的话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
袁渡渡哭到最后都抽搐了，她赶忙抑制住自己的悲伤。
“我真是替洛洛感到不值得，拼命熬夜通宵那么久了换来的来深城实习的机会，却没想只是被你说分手。”
“不过，有时候想想她的付出也不是白费，至少她遇见了时医生。高闵，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洛洛和时医生他们最近打算去爱尔兰结婚了。”
高闵：“结婚。”
袁渡渡：“对，结婚！”
高闵突然笑了，“哦，那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怂恿我去抢婚？”
袁渡渡因为高闵的话瞠目结舌。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高闵淡淡收回视线，没再理会袁渡渡径直往前走。
停车场。
先前，高闵让李成珏提前把他的车子开到停车场，就是为了方便今天出院。
高闵正准备发动车子，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陆冷。
“喂。”
“高闵，忙吗？”
陆冷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就像是老话形容的那种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不忙，你说。”
电话里陆冷大笑了三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
高闵烟瘾犯了，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车里到处找烟。
“我做爸爸了。”
听到这句话时，高闵动作一滞，沉默片刻之后他问：“你老婆怀孕了？”
“不是，是生了，昨天刚生的，女儿。”
陆冷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激动，但高闵却有个疑问。
“不是刚结婚吗？”
陆冷：“嘿嘿，先上车后补票。”
高闵懂了，没多问。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北城看看。”
“好。”
上次陆冷和陈凝然的婚礼因为庄晚晚被困电梯的事没去成，这次生孩子，怎么说高闵也应该去一趟了。
“太好了，那我们等你。对了，还有件事，就是昨天佘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让我回学校和他一起搞项目。”
高闵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陆冷口中的项目应该就是淮孟声和北大工程院的那个无人机校企联合部。
“挺好的。”
高闵继续找烟，陆冷正要说什么，突然间电话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只听陆冷马上说了一句，“我先不和你说了，宝宝哭了。”
“嗯。”
高闵掐断电话，找烟的耐心尽失，他发动车子，油门一踩，车缓缓地驶出了停车位。
半个小时后，高闵回到自己的公寓，走出电梯，他看见程伟晔站在楼道窗户旁边吸烟。
“爸。”
高闵叫了一句，程伟晔转身，“你回来了。”
“之前去哪了？为什么一个星期都不回家？”
程伟晔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鞋尖捻了捻。
“出差。”
高闵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而后又说：“来了怎么不进去？”
程伟晔拧了拧眉：“我怎么进去，你公寓的密码都被高楹改了，之前你妈来也是这样被拒之门外的。”
高闵一愣，高楹把密码改了？
公寓的门锁是指纹和密码都可以用的，高闵之前一直都是用指纹，所以密码换没换不影响他进门。
“我不知道。”
高闵说完走到公寓门前，他尝试用旧密码输入，提示是错误。
程伟晔在一旁气的不行：“这个高楹真把这里当自家了？这还没有和你结婚就这么嚣张跋扈，以后还得了。”
高闵用指纹打开门，说：“没有以后，分手了。”
高闵前脚进门，程伟晔后脚跟了进去。
“分的好，就应该分。”
“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难道你还打算和那个高楹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共事吗？”
高闵不吭声，程伟晔继续说道：“要不你就来帮我吧，反正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等我做不动了，玻璃厂迟早还是你的。”
高闵犹豫片刻，把自己可能会去北城的事和程伟晔说了。
“什么？你要去北城？去多久？”
高闵：“不清楚，短则一年，长的话我也不知道。”
程伟晔有些担心：“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恒远逼你的？”
高闵：“不存在逼，还在考虑。”
“哦。”
程伟晔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再次开口。
“儿子，你去北城该不会是因为庄晚晚吧。”
高闵不明所以：“庄晚晚？”
程伟晔：“对啊，庄晚晚不是在北城？”
说真的，如果不是程伟晔现在突然提起庄晚晚，高闵是压根就想不到这事的。
“想多了，两码事。”
高闵走到冰箱前，打开箱门，刚从里面拿出一瓶冰镇苏打水，想了想自己胃炎住院的事，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程伟晔上前说：“那你去北城万一碰见庄晚晚怎么办？”
高闵：“不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