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衍看到徐婉程被詹彦青搂在怀里，眸色沉了下，提醒詹彦青，“你应该有点分寸。”
“这不是都下班了么？”詹彦青说，“我陪她送文件，顺便看你一眼，多好。”
周时衍扫了一眼徐婉程：“已经开始告状了？”
詹彦青忙说，“哪能啊，姜姜说你对她挺不错的。”
原野总觉得，自己看到詹彦青的头顶在闪烁绿光，闪得他眼睛疼，他抬手捂住，没眼看。
心里默默跟了句，是啊，挺好的，都上手了，能不好么。
徐婉程把文件放在周时衍的办公桌上，说，“裴总要求严格，如果我让您不满意了，还请您多给我一点时间进步，谢谢。”
煞有介事说完，徐婉程还有模有样向周时衍鞠了一躬。
原野看得差点起立鼓掌，这女的，有意思啊，要不是刚才亲眼看见那一幕，他就信了。
原野去看周时衍，发现周时衍的演技也不差，他打算继续看戏的时候，詹彦青已经把徐婉程给带走了。
原野心痒痒，不怕死凑上去和周时衍说，“四哥，你也挺能演啊。”
周时衍没理他，接了徐斯衍的电话，带着原野一起去和徐斯衍一起吃饭了。
餐厅是徐氏旗下的一家西餐厅，三人去了私密性很好的包厢。
服务生退下后，关上了门，周时衍这才问徐斯衍，“查得怎样了？”
徐斯衍：“已经吩咐下去了，***那边说，大概周五给资料。”
“我怎么听不懂你们两个的话了？”原野一头雾水，“查什么？”
“彦青下午给我打电话，要了GC的高定，说要带徐婉程去参加下周峰合的活动。”徐斯衍习惯性无视原野。
原野：“我操，彦青真的上头了啊，下周那个活动，他爸妈和老爷子都在吧？”
周时衍摸着玻璃杯，目光令人捉摸不透。
徐斯衍：“你今天套出什么话了么？”
周时衍：“录音笔被她拿走了。”
徐斯衍诧异，周时衍心思缜密，手段了得，徐婉程竟然有本事从他身上拿走录音笔？
不，她能发现录音笔，就已经很离谱了！
原野咂摸了一下两人的话，“斯衍，你早就知道四哥和徐婉程偷晴的事儿，居然不告诉我。”
“什么偷晴，别胡说八道！”徐斯衍见周时衍没有要隐瞒原野的意思，就把来龙去脉和他说了。
原野的三观再次受到了冲击，半晌没反应过来。
徐斯衍：“你没事吧？”
原野：“四哥和徐婉程一起把语白姐和彦青给绿了，你俩真是臭味相投啊。”
周时衍：“……”
——
那天录音笔的事情以后，徐婉程暂且收敛了一些，没去招惹周时衍，免得又遭他暗算。
万华和峰合一直有战略合作，周中，詹语白来开了一次会，晚上下班后，双方公司的高层一同吃饭，徐婉程作为助理陪同前往。
说好听点是陪同，说不好听点，就是出去挡酒的。
有周时衍和詹语白这对金童玉女在，酒席间话题都是围绕他们展开的。
几个高层笑得满脸谄媚，对着他们两人吹着各式各样的彩虹屁，用的成语都不带重复的。
夸到詹语白的时候，更是盛赞，“峰合的这个慈善义卖活动，还是语白一手策划的，真是人美又心善。”
詹语白笑着说，“多亏有大家支持，让孩子们能受更好的教育。”
徐婉程垂着头，听见这句话后，不露声色笑了起来，眼底露出了一抹讥诮。
詹家大小姐，真的很会经营自己的形象，这些年，几乎所有慈善活动，都看得到她的身影。
媒体更是将她称作“天使”。
天使，呵呵。
情绪失控之前，徐婉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包厢。
周时衍盯着她的背影，想起她刚才那一抹笑，起身跟出去，“你们聊，我去接个电话。”
会所的这一层只接待贵客，洗手间空无一人，徐婉程停在洗手池前，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泛红的双眼，和瞳孔里翻涌的仇恨、厌恶。
红色的指甲死死抠住了洗手台，身体却在不住地颤抖。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冷静下来，却收效甚微。
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脸颊上，缓缓向下，消失在唇角。
不行，不能再哭。
徐婉程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彻骨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她喘息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镜子里出现的男人，徐婉程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不知道周时衍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只知道，她现在没有兴趣应付他。
徐婉程松开手，一句话没说话，欲从周时衍身边绕过离开，却被他抓着肩膀按了回来。
徐婉程被周时衍按在了洗手台上，他照旧冷着一张脸，目光停在她红肿的眼睛上，带着探究。
刚才在包厢的时候，他就看出徐婉程的眼神不太对。
他跟她出来，是想警告她，不要使坏。
没想到的是，一过来洗手间，就看到她在洗手池前哭，一边发抖，一边狠狠掐自己。
“放开。”徐婉程试图挣脱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哑了。
周时衍掐住她的下颚，“你身体不舒服？”
问题刚出，他就看到她原本灰暗无光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惊喜，转瞬即逝。
徐婉程满怀期待，红着眼睛问他，“哥哥是在关心我么？”
又开始了。
她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周时衍顿时为自己对她动恻隐之心后悔，松开她，转身就走。
徐婉程从身后抱住了他，颤声哀求，“哥哥，别走。”
周时衍低头，看见了她手上的血，“你受伤了？”
徐婉程不回答，趁他不挣扎，又把人抱紧了几分。
周时衍：“你哪里受伤了？”
徐婉程瘪着嘴巴不说话。
周时衍转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抱上了洗手台，推高了她裙子，成功看见了她大腿上的伤。
这是她刚刚自己掐破的，现在还在往外流血，丝袜都染红了一片。
徐婉程试图往下拽裙边，被周时衍拦了下来，她哭着喊，“你不要看！”
周时衍质问她：“这也是演的？”
徐婉程：“什么？”
周时衍：“算准了我会跟出来，装可怜？”
徐婉程也不否认：“那哥哥心疼了么？”
周时衍冷冷看着她，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婉程自嘲一笑，抽噎着说：“我没有演，只是看到你对她那么好，我很难过，如果你对我有对她一半好，我就知足了……”
她的嗓子是哑的，眼睛也是红的，听起来卑微又可怜，像个爱情里的乞丐。
周时衍却无动于衷，“戏过了。”
徐婉程：“哥哥，我真的没有在演，我喜欢你，难道我比不过她么？”
周时衍又走了，她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徐婉程转身去洗手间呆了一会儿，才回到包厢。
詹语白看见她回来，便关心，“姜助，哪里不舒服么？”
徐婉程：“胃不舒服，吐了点。”
因为徐婉程说胃不舒服，散场后，詹语白提出让周时衍送徐婉程回去。
徐婉程不假思索便拒绝：“不用，我打车就好。”
无论詹语白如何说，徐婉程就是不肯让他们送，最后叫了辆滴滴走了。
詹语白看着徐婉程上了车，笑着和周时衍说，“不怪彦青喜欢她，我若是男人，我也喜欢。”
周时衍不置可否。
詹语白半开玩笑地说，“我都不敢把她放在你身边了。”
周时衍听出了詹语白的试探，淡淡说：“斯衍已经去查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