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 第3章 晨曦 免费试读
找了半天借口，还是四丫头长得最水灵喜人，说不定哪位好心的人就给收养走了，也吃不了什么苦，比跟着我这无能的爹强。虽是这么想到，但老李心头的苦水却好似把他整个人淹没了，哭都哭不出，泪水都不如心里苦。
等老李终于做了决定时，天空中“咔嚓”一声惊雷，下起雨来了。
“咔嚓”一声雷，吓得笑慕然浑身一抖，随后雨刷刷的下起来了。
此时，他正跪在这迎宾厅里，等候段老爷回来的处罚。皇帝也早已问候了段斯齐之后回宫了，并说会拍一个太医来看看。段老爷千恩万谢送走皇帝之后，脸便阴沉下来，让下人将笑慕然带到迎宾厅罚跪等候他，他自己则去了段斯齐的屋子里陪着受到惊吓的段斯齐。
在笑慕然忐忑不安等待着降临在自己头上的处罚时。段斯齐正窝在丝绸面的厚被子里喝着下人们煮的放了红糖的姜汤。他端碗的手指也有些微微发抖，今天的事情吓的他着实不清。
“怎么样了，齐儿，不碍事吧，我一定好好处罚笑慕然那小子。”段老爷前半句温柔的对段斯齐说道，后半句却隐隐蕴含怒气而且大声说道。
“没、没事。您别难为小然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他刚好跑我刚好往前扑。”段斯齐还替笑慕然说清道。
段老爷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还多亏了段斯齐给笑慕然说清，不然段老爷不定怎么处罚笑慕然呢。
就在这爷俩坐在这温暖的屋里说话的时候，段府门外大街上的雨幕里走来了一老一小两个人，撑着一把伞。眼看天就要黑了，也不知二人去干什么。虽然看上去那男的年级颇大，但身边的那个颇喜人爱的小女孩却叫他爹爹。
这二人确是那老李和她的四丫头小滢滢，老李拉着小滢滢出家门的时候，妻子哭的一塌糊涂，三个哥姐也大哭不已。小滢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挨着替他们擦泪，说爹爹不过带我去买衣服，你们不要哭，买来咱们一起穿。
老李背过头狠狠的抽动了一下鼻子，拉着笑盈盈说，走吧，不然一会儿天黑回不来了。于是二人走到了这城里，四处游荡，老李在寻找大户人家，不求收养四丫头做女儿，只求留她当个贴身丫鬟，也不会受多少苦了。
在这段府门外，老李觉得这段府造的这般奢华，收留一个小丫头必然不是什么大事，也许就抱进去了。所以他蹲下来让小滢滢站在段府的大门处避雨，自己去买花衣服给她。小滢滢满口答应，并说自己不会乱跑，让爹爹一会儿快点回来。
这时候由于下雨，大门处并没有家丁在这守着门。
老李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扭头朝雨里跑去，身后还传来小滢滢“爹爹慢点，别滑到啦”的声音。老李的眼泪唰的一下出来了，
随着他往前跑不断地向后飘去，融入这雨水里。
放下老李回家这边不提。单说可怜的小滢滢在那大门下苦苦等了一个时辰，自己的爹爹还没有回来，终于慌了神。她第一次来这城里，并不认得怎么回去，也只是知道自己的村子叫柳村。
小滢滢一害怕，“哇哇”的大哭起来，外面还在下雨，雨声混杂着小女孩尖细的哭声，传到了段府经过这大门口的一个乳娘耳朵里。
这乳娘姓齐名杏，大家都叫她作杏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平时经常拜菩萨烧高香，有一颗仁爱之心。由于又做乳娘，对于小孩子，杏儿都是爱的不得了。听到这哭声，她立马开门，走了出去。
朱红漆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道缝，小滢滢忙擦擦眼泪，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模样和蔼的中年妇人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妇人的穿着和自己村子里的人一点都不一样，她的衣服两侧都绣着荷花，衣服也是粉红色，不似村里人的不是藏青色就是灰黑色。
“小丫头，你叫什么啊?怎么在这里哭呢?”杏儿一边招呼她过来，一边道。
小滢滢没有过去，继续站在那，讲了自己的爹爹带自己来买衣服的事，说爹爹已经去了好久了，还没有回来。
杏儿一听就知道，是这家穷苦的老百姓养不起这个孩子，把她留在了这看着繁华的段府门前，希望段府能收留他们。
“来，你先进来，你爹爹也许是有什么事先走啦，不过他会接你来的，你别在这冻着了，这雨越下越大，你会生病的，来，跟我进来吧!”杏儿又招呼小滢滢。
小滢滢确实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了，她的衣服单薄，抵不住这湿寒的雨露之气。于是她往前走，进了段府的大门。另外，她感觉面前这个女人身上模模糊糊有一股妈妈的气息，她早想被妈妈抱着了，所以就走了过去。
杏儿抱起了小滢滢，关好大门，急匆匆的向迎宾厅那里走去。这收养一个小丫头的事，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迎宾厅内。
段老爷早已安抚好段斯齐睡下，然后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迎宾厅，坐到了首座。看着下面这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早已害怕的不敢抬头，心理也不由动了一丝丝恻隐之情。于是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叫笑慕然起来别跪着了，又叫来下人将厨房里段斯齐未喝完的姜汤端来一份给笑慕然喝了。
“你可知道今天的事，你犯了多大的错吗?”段老爷威严的声音说道。
喝完姜汤的笑慕然感觉身体暖和了很多，低头小声说以后不敢了。段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自己就这么一个独苗，不能出半点差池。以后你在和他玩的时候，千万不许打闹了，你知道了吗?
笑慕然迅速点头，说自己再也不和少爷打闹着玩了。段老爷长舒一口气，又用手按着自己的眉头说道：“我一直也没将你当做一个普通的家丁，齐儿这么小，又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你每天陪他读书陪他玩。我也很感激你，但是你以后万万不可再弄这种危险的事出来，否则，你就别在我府上了!”
段老爷说完大袖子一挥。
笑慕然说自己以后一定小心，好好照看着少爷，不再和少爷追逐打闹了。
段老爷点点头，幸亏这次没有出什么大事，念你还是孩子，就免去责罚吧，但是下不为例，你下去吧。等明天齐儿醒了去看看他，继续和他到夫子那儿上学。
笑慕然点点头退下了。
刚出门，就看到杏儿姨抱着一个小娃娃急匆匆的进来了，本来笑慕然每次见到杏儿姨都会主动打招呼，有时还和她闹一会儿。但这次不同，他刚被骂完，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去和杏儿姨打闹。
没料到杏儿却主动问笑慕然道：“慕然，老爷在屋里吗?”笑慕然木然地点点头，看到了小滢滢，这小丫头长得可真可爱喜人，尤其是漂亮的眼睛，咦?怎么脸上有泪痕呢?小滢滢也好奇的看着这位小哥哥，见笑慕然也打量她，然后把头埋到了杏儿的肩膀里。
杏儿对着笑慕然点点头，好似也并不在意笑慕然的样子，然后就急匆匆的进到迎宾厅里去了。笑慕然纳闷的抓了抓头发，赶紧回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老爷，”杏儿将小滢滢放在地上玩，然后凑近段老爷的耳边说道，“这小姑娘是被人遗弃的，刚好在咱们门口哭，我看她挺喜人的，您看，可不可以收留她做个使唤丫头?”
段老爷微微皱起眉头，叫小滢滢近前来。小滢滢被段老爷的威严吓的怔住了，没敢违抗，乖乖的走上前去。
段老爷捡了小滢滢也是比较喜欢，看着小姑娘从小就是美人胚子，又透着一股灵气，虽然穿的破烂，但换上新衣服定是一个小可人。于是问小滢滢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滢滢小声道：“我叫李滢滢。”
段老爷编了一套谎话，说自己是她爹爹的好朋友。他爹爹想把她在自己这里住一段时间，等过个三五年再接她回去。小滢滢哭了起来，一边叫嚷自己要回家，一边叫爹爹，可惜爹爹并不在身边，小滢滢没有办法，慢慢的就不哭了。
段老爷等她哭完，又道：“你看。这里的人都姓段，不如你也姓段吧?就叫段晨曦，喜欢吗?”
小滢滢想了想，掰了掰手指头，就点头答应了。
段老爷点点头，让杏儿过来，低声耳语道：“这小姑娘很喜人，就留下当我的童养媳吧，过两年还可以和齐儿做个伴儿。以后她就是咱们段府的大小姐，你们就叫她段小姐吧。这些日子就交给你照看了，杏儿。”
杏儿点点头，开心的抱起这位被段老爷一句话改了命运的大小姐，走到后花园东边的厢房，去转告夫人去了。段老爷的夫人姜氏看到晨曦之后，也是欢喜，同意了段老爷的想法，并让杏儿好生照顾。
于是，段晨曦就这样在段府里生活了。
